针灸与辅助生殖技术（试管婴儿）-IVF Acupuncture today - 刘小玉

​针灸与辅助⽣殖技术 ⼀⼀美国针灸热五⼗年感悟 刘⼩⽟ (美国德州中医妇科临床研究中⼼)

针灸在海外辅助⽣殖技术⽅⾯的应⽤已有四⼗年的历史，是在海外少数⼏个得到主流医学认可和 推荐的优势针灸应⽤项⽬之⼀。回顾这⼀项⽬的诞⽣和兴起，有助于我们理解美国针灸在这半世 纪的发展历程。 辅助⽣殖技术(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 ART)是⽣殖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 是指运⽤⽣物 医学技术和⽅法对配⼦（精⼦和卵⼦）、合⼦（受精卵）、胚胎进⾏⼈⼯操作，以达到受孕⽬的 的技术，主要指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技术(IVF-ET)。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技术是从女性体内取出卵 ⼦，在盛有特殊养分的器⽫内，加入⼀定量经技术处理的精⼦，让卵⼦受精后，继续培养，到形 成早期胚胎或囊胚时，再移植到已经准备好的⼦宫腔内着床，发育成胎⼉直⾄分娩的技术。

1978 年，⾸例试管婴⼉(应⽤⾃然周期成熟的卵⼦)在英国诞⽣，随后进⼀步演化成⽤药物促排卵的第⼀ 代试管婴⼉，⽤于女性因素的不孕，如输卵管阻塞、难治性不孕如⼦宫内膜异位症和PCOS、以 及不明原因的不孕等。⽬前，已经发展到第四代试管婴⼉技术。

1992年1⽉卵细胞内单精⼦注射 （ICSI)，即第⼆代试管婴⼉诞⽣，解决了弱精或射精异常等男性不育难题；同年，植入前胚胎遗 传学诊断(PGD)第⼀例婴⼉出⽣，随后，由PGD 延伸出胚胎植入前遗传学筛查(PGS)技术，形成 了第三代试管婴⼉，包括胚胎冻融（CET/FET）技术，解决了⼤龄产⼦，家族性遗传性疾病等问 题。2015年，第四代试管婴⼉：卵胞浆置换技术(GVT, Germinal Vesicle Transfer)诞⽣，⽬前只有 极个别国家允许实施。 ⾃从试管婴⼉诞⽣以来，无论那⼀种试管婴⼉都⾯临着移植的失败和活产率低的问题，⽽其中的 主要原因是精、卵以及胚胎的质量和⼦宫内膜容受性下降，患者焦虑情绪和精神紧张影响移植的 过程和着床，妊娠后宫缩和孕囊变形、以及免疫、炎症、微⾎栓等造成的流产。从⼀开始，医⽣ 和病⼈就寻求非主流医学的帮助，如顺势疗法(Homopathic)、替代医学(alternative medicine)、冥 想、⼼理暗示等。中医(中药、针灸)被归类于替代医学，但与其它非主流医学比较，中医治疗不孕 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强⼤的理论基础和临床经验，其独特的优势刚好补充现代医学的不⾜，比 其他替代医学(such as Chiropractic，Energy Therapies，etc.）更全⾯且更具疗效，针灸辅助 IVF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并得到迅速的发展。虽然多个前瞻性研究得到的阳性和阴性的结 局约各半，但由于针刺及中药的疗效显著，获得越来越多的医⽣的认可，在我的诊疗中，病⼈中 就有众多医⽣包括不少妇科医⽣得益于中医的助孕疗法，并因此得到她们不断地宣传推介。⽬ 前，针灸、中药在辅助⽣殖技术的应⽤已经深得⼈⼼，虽然这⼏⼗年有过⼀些低潮，但并没有阻 碍它向前发展并得到主流医学的认同。

那么，针灸的作⽤是什么呢？以下内容我打算从临床出发，主要谈⼀谈针灸在辅助⽣殖技术的作 ⽤，然后谈谈怎样去提⾼临床疗效，最后讲讲针灸时要注意什么问题，⾄于如何应⽤针灸和针药 结合协助辅助⽣殖技术，请参考由我主编的新书《不孕症疑难验案专家剖析实录》(中国中医药出 版社 北京 2020年)。 针灸治疗在辅助⽣殖医学中的作⽤。 我是2000年开始把针灸应⽤到辅助⽣殖技术的。我毕业于⼴州中医学院(⼴州中医药⼤学的前 ⾝)，移居美国前在⼴东省中医院担任了10年的妇科医师。在当时，无论是学校还是医院，我们的 教材和培训都是应⽤中药来治疗不孕症，⽽不是针灸。当我遇到第⼀个病⼈要求我⽤针灸治疗的 时候，很想知道针灸的作⽤机理。当时我治疗的绝⼤多数都是疑难病⼈，比如卵⼦不发育、多次 都取不到优质的卵泡，不能配成胚胎，或者胚胎质量差，或者移植失败。所以在患者准备IVF的时 候，我都是针灸和中药⼀起⽤，以保证疗效。不久，就能看出针药结合疗效比单纯针刺好。 在美国，⽣殖专科医⽣不清楚中药的作⽤和副作⽤，总是不愿意病⼈在治疗前后⽤中药，更不⽤ 说进入ÎVF周期以后了。这原因非常好理解，IVF-ET是⼀个⼈为控制的、要求精准的和化费昂贵的 治疗，医⽣不允许任何影响⽣殖内分泌的未知因素打乱他们的计划。所以，绝⼤多数患者只能进 ⾏单纯针灸治疗。只是⼀些患者在治疗的过程中卵巢反应性极差，或⼦宫内膜非常薄，⽽医⽣准 备放弃治疗时，在征得病⼈或医⽣的同意后，再加上中药观察，这无疑给了我⼀个观察研究的机 会。虽然临时⽤药时间非常短，但多能观察到患者对药物的反应性立即得到改善，或成熟卵泡增 加，甚⾄于获得⾜以移植的胚胎，或⼦宫内膜从不增⻓到在两⾄三天内达到医⽣要求的厚度和质 量，从⽽取得好的临床结局。

带着疑问，我对⼀批在单纯的针灸治疗以后，取卵或种植失败的患 者，进⾏⾃⾝前后对比照。在准备下⼀个周期的时候，加上中药治疗，发现无论是窦卵泡数，还 是获的成熟卵⼦数、配成胚胎数⽬、或优质囊胚、⼦宫内膜厚度和临床妊娠都有显著的改善。在 2017年在⼴州召开的⽣殖医学前沿与助孕临床热点难点问题研讨会上，我在这⽅⾯做了⼀些回顾 性的总结，受到国内同⾏的关注，不少单位已经开展了针刺在IVF上应⽤。虽然我们在海外⾏医很 难得到病⼈的第⼀⼿资料，但通过多次取卵/移植失败后的患者⾃⾝前后对照，还是可以得到⼀些 可以重复的、有意义的结果。我发现中药在提⾼AMH和窦卵泡数、改善胚胎和囊胚的质量起到重 要的作⽤。对于⼀些顽固性的移植失败(囊胚经筛查后)或⼦宫内膜不⻓的患者，经加上中药治疗备 孕后，90%以上移植成功。 那么针灸在⽣殖医学中的辅助作⽤是什么呢？带着这个问题，我对⼀些⽤单纯针灸治疗成功的患 者进⾏了⾃⾝前后对照的回顾性分析，总结如下。

 1、抗焦虑 发现⼀些不明原因移植失败的患者比较容易焦虑，比如到移植的前⼀晚睡不好，担⼼失败，移植 前⼿脚冰凉、烦躁、忧虑等。对⼀些家庭来说，孩⼦是维系家庭完整的纽带，为了家庭，他们倾 尽钱财来做lVF，甚⾄有些家庭，lVF是挽救婚姻或伴侣关系的最后⼀根稻草，紧张的⼼情是可以 理解的。焦虑往往导致许多激素的分泌或分泌异常，如肾上腺素，会影响性腺轴、导致⼦宫收 缩。表现为肝经不畅，冲任(督)失调。我就曾经看过这样的患者，在移植前⼀刻，由于频繁的⼦宫 收缩，不得不终⽌移植周期，但随后的针灸治疗周期，⼦宫收缩再没有出现，并顺利怀孕。这类 患者是针灸的适应⼈群。

 2、降低⼦宫动脉阻⼒ 不孕患者多有⾎瘀表现，可能是体质和年龄所致。由于⼦宫动脉⾎流阻⼒增加，⼦宫内膜⾎供不 ⾜，影响胚胎着床和发育。曾经有⼀些⽣殖专家根据以往循证研究的治疗⽅案，把⼦宫动脉阻抗 作为指标，观察针灸前后患者的⾎流情况，我也有些患者参加了这项观察。结果发现针灸治疗后 ⼦宫动脉阻抗是下降的。

 3、改善炎症状态 不少不孕患者表现为⾎热或(痰)湿热内蕴，如⼦宫内膜异位症、PCOS、⾃⾝或药物造成雌激素⽔ 平过⾼或相对过⾼等。不但卵⼦质量受影响，⽽且着床率低(⼦宫内膜过薄/宫腔积液/⼦宫内膜容 受性下降)。对于轻症的患者，运⽤针灸和拔罐、加上饮食调理，可以改善上述炎症状态，从⽽使 临床妊娠成为可能，有些年轻的患者还可以⾃然怀孕。例如：⼀位37岁PCOS的⽩⼈女性，因两 次取卵没有配成胚胎⽽就诊，辨证为肝经郁热，冲任不调，经针灸加拔罐治疗后取卵，获得两枚 正常囊胚。另⼀例严重类⻛湿关节炎的32岁的患者，6次IUI失败，⻓期应⽤近10种药物，但通过 半年的针灸和饮食调理，除外5mg 的地塞⽶松，停服所有药物后⾃然怀孕，孩⼦出⽣后回诊治 疗，再⾃然怀上⼆胎。我曾经治疗多例宫积液合并内膜薄表现为⾎热患者，结合饮食调理，改善 炎症体质⽽顺利移植，并实现临床妊娠。 

4、调整⽣殖轴功能。 由于⻓期的过劳或精神紧张，造成患者肾上腺激素经常处于⾼⽔平，负反馈抑制了肾上腺激素释 放激素的分泌，促进了GnRH的释放，损伤了⽣殖轴⽽造成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或卵巢早衰。比 如POF、POI 患者，通过针灸、拔罐、火龙灸等，使其⾝⼼放松，可能调整了神经内分泌系统， 减少肾上腺素分泌，恢复卵巢轴功能⽽排卵，达到⾃然怀孕和协助辅助⽣殖的⽬的，有不少成功 的个案报道。

5、预防流产或早产。 许多流产或早产是由于各种原因引起的宫缩、妊娠囊变形所致。曾有患者在孕36周时出现宫缩， 宫颈变短，医⽣告之随时都会分娩，但针灸治疗后，不但宫缩停⽌，宫颈情况稳定，40周时还需 要针灸催产才娩出胎⼉。 

单纯针灸治疗如何提⾼临床疗效？ 

1、合理安排治疗计划：包括治疗周期⻓度和次数以及治疗的措施(包括纯针刺、针药结合、拔 罐、艾灸，兼顾饮食、运动、辅助食品等)。 辅助⽣殖技术主要是包括两个过程：⼀个是取卵周期，另⼀个是移植周期。取卵周期⾄少提前⼀ 个⽉准备，每周1-2次治疗。根据患者是否有多次失败的经历和结果，结合其年龄，延⻓备孕时间 ⾄3个⽉⾄半年。必要时结合拔罐和艾灸，比如在诊疗过程中，我们也经常遇到⼀些屡屡失败的 患者就是不愿意结合中药治疗，这时，就要建议患者延⻓备孕的时间⾄三个⽉到半年，每周2-3次 治疗。我曾治疗过的病⼈有不少是这种情况，上⾯提到的37岁的PCOS患者，卵巢反应性和卵⼦ 质量差，两次取卵都得不到正常的囊胚，但他的医⽣⼜不赞成她服⽤中药，所以，建议她针刺加 上拔罐治疗⾄少三个⽉，每周两次，再⾏取卵，结果第三个取卵周期获得两枚成熟卵⼦，并发育 ⾄囊胚并通过PGS筛查。 移植周期有两种⽅式：新鲜和冷冻周期。新鲜胚胎移植者，主要是及时纠正系统(五脏六腑)间阴阳 不平衡状态，由于⼤量促排卵药的应⽤，通常表现为阳亢或⾎热，针灸以疏通肝经，调理冲任， 镇静安神为主，或结合抗炎饮食。冷冻胚胎移植，准备与取卵周期相同，屡次失败者，建议⼀定 要延⻓＂备孕＂时间，也就是说⾄少在进入周期前3个⽉开始调理。寒热⽓⾎阴阳失调严重的， 通过饮食调理、针灸、拨罐不能改善者，必须介入中药调理。如多次流产患者，孕后宜配合中药 安胎。

2、要及时纠正OHSS(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倾向，提⾼临床妊娠率。 新鲜周期移植者，尤其是PCOS 的患者，往往雌⼆醇比较⾼，很容易产⽣OHSS, 可以增加针灸的 次数，每天⼀次或隔天⼀次，增加腹部⽳位，如天枢 、⼤横、⽔分、⽔道等促进炎症吸收，并根 据辨证，予清淡饮食，如加蔬菜汁＂清热利尿＂，平衡免疫系统以达减轻OHSS和改善着床环境 的⽬的。 

3、及时指导患者纠正不良⽣活和饮食习惯。 我从多年的临床实践观察到，饮食⽣活习惯和环境与⾃⾝体质(基因)不相容往往是不孕和流产的主 要原因。所以，每次就诊除针灸外，通过望闻问切，给患者分析遗传、⽣活习惯和环境与不孕的 关系，纠正患者饮食、⽣活习惯、改变⽣活和⼯作环境非常重要。 ⼈体是由非常复杂的⼩系统(最⼩的是细胞)组成的⼤系统，⼩系统间相互连接、相互作⽤、相互反 馈，有⾃我调节(如正负反馈)和⾃我平衡的特点，中医理论阴阳五⾏，就是从宏观去阐述这样⼀个 相互派⽣和相互制衡、保持阴阳平衡的⾃愈系统，现代所说的⾃稳态与其极为相似。⽽我们的饮 食起居、⽣活品质和环境会直接和间接地影响系统的平衡，当这个⾃愈系统紊乱，也就是说阴阳 五⾏失去平衡，系统间的⾃我调节的能⼒下降或被破坏、乃⾄不能⾃⾏恢复，才会致病。⾃愈系 统被破坏通常是我们⼈为的、以及⼈与环境不相适应造成的，也就是我们的⽣活习惯，饮食习惯 和周围环境对我们⾁体和精神的影响或与我们的体质不相容所造成。中药(食物)针灸就是通过多途 径、多层次、多靶点引导免疫、神经内分泌、以及循环等系统回归平衡(稳定的状态)。

这些功能的 ⾃我恢复还有赖于我们不再损伤机体的平衡机制，如果边调整边破坏，就会事倍功半。我经常跟 我的病⼈说，你努⼒⼀半，我努⼒⼀半，才会事半功倍。 所以我⼗分重视⾸诊的⽣殖健康指导，⽽随后的每次病⼈回诊，通过望闻问切，引导和⿎励她继 续努⼒，发挥患者的主观能动性，也是治疗成功的关键之⼀，不亚于药物和针灸治疗的作⽤。

如 通过呼吸功/⽓功/瑜伽等调整交感、副交感神经系统和神经介质分泌；⽤有氧运动取代耗氧运 动；以饮食的偏性纠正其寒热⽓⾎阴阳失调的状态，如热者(炎症体质)者，建议凉性(抗炎)饮食， 多食蔬菜、或减少蛋⽩质的摄入；脾⽓虚者，建议增加优质蛋⽩质的入量；湿重者，分析蛋⽩ 质、糖、脂是否摄入超过⾝体所需或者摄入比例失调等等。

曾经有⼀个37岁的非裔美国⼈，衣原 体感染史，热性(炎症)体质，经针刺加龙胆泻肝汤治疗后，取卵时获得5个正常囊胚，第⼀次FET 移植顺利，⽣下⼀个⼉⼦。⼉⼦⼀岁后回诊，准备第⼆次FET，就诊时⾆红，厚⻩⼲苔。建议调 整饮食(凉性)，针灸两个⽉后FET怀孕。但孕⼗⼆周停⽌针灸后，⼜恢复备孕前饮食，喜欢油脂和 甜食，少食蔬菜，在孕⼗六周时出现渗⾎伴有⼩腹痛、头痛、⿐敏感发作，⼝⼲，⾆红⾆苔⻩厚 腻，B超显示胎盘附近有⼀⼩⾎肿，医⽣嘱多休息，但⾄⼗⼋周出⾎仍未停⽌。我曾治疗过⼏例 既往有不明原因死胎史的患者，就是发⽣在18周左右，可能与⾃⾝免疫功能失调(多有基因突 变)，胎盘微循环障碍等有关，当他们再次怀孕到这些周数时，往往出现⼀些不适症状，如头痛， 过敏，⾝体肿胀，⽪肤痒，关节痛或宫缩痛或喉咙突然痰多等。这例患者也是这样，伴有头痛、 宫缩和⿐敏感症状，我与患者讲清出⾎的原理是由于她的饮食与体质不相容，从⽽造成炎症，出 现凝⾎，继⽽出⾎，凝⾎－出⾎－凝⾎－出⾎不断重复，创⾯会越来越⼤，极易造成中期流产。 我建议患者改成凉性(抗炎)饮食，并杜绝油脂甜食，⼀周后出⾎停⽌，⾆质也由猩红⾊转红，⾆苔 由⻩厚腻转薄⽩腻。临床观察表明，如果饮食、环境与⾃⾝体质相容，是有助于阻⽌不明原因的 流产发⽣的。

 4、针药结合 本部分由于篇辐原因不再讨论。(请参考刘⼩⽟主编，由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不孕症疑 难验案专家剖析实录》)。 注意的问题： 针灸在辅助⽣殖技术中的应⽤主要是帮助患者恢复五脏六腑系统间的(阴阳平衡，协助⽣殖内分泌 医⽣提⾼其成功率。所以，如果不了解⽣殖内分泌的⽣理、病理、分⼦⽣物学和中、⻄药药理， 不建议在进入IVF周期后⽤中药， ⽽是⽤延⻓备孕时间(必要时介入中药)+饮食调理代替，使⾝⼼ 达到平衡状态后，再开始取卵/移植周期。
除此之外，也要注意：

1、板机后和移植后不宜过激治疗。如强电流的电刺激、拔罐应停⽌，只是轻针浅刺即可，走罐 对⼀些患者易造成强烈的炎症反应，不建议在进入周期后进⾏。同样道理，接触⽪肤的⼤⾯积的 隔姜灸，如火龙灸，进入周期后原则上停⽌使⽤，但如⾆淡薄细⼩，⽓⾎虚弱的患者可酌情使 ⽤。介质(润滑剂)的量与质的应⽤也要注意成分是明确的，因为⽪肤是⼈体最⼤的吸收器官。

 2、 内膜过薄，并非全是＂虚＂，⽽且经常是＂实＂或＂虚实夹杂＂。辨证时结合患者的⽣化指 标和B超，或舍症从脉，或舍脉从症。

3、要考虑⻄药的作⽤。辨证饮食时要考虑患者已⽤⻄药的事实，把⻄药的作⽤考虑进去，避免 适得其反。同时谨记＂⽔清则无⻥＂，阴阳相对平衡即可，避免过分的清热、化痰、袪湿、凉⾎ (抗炎)饮食。

4、必要时说服患者以及患者医⽣，结合中药治疗。针灸助孕失败后，尽可能说服患者结合中药 备孕ÎVF (或取卵或移植)前的准备。 如⾼龄、卵巢低储备、卵巢反应性差、卵⼦(精⼦)质量下降、⼦宫内膜过薄或过厚、⼦宫内膜疤痕 粘连、不明原因的多次移植失败和流产(包括⽣化妊娠)，经纯针刺治疗后失败者，应考虑介入中药 治疗。

有⼀位42岁过敏专科医⽣，⼀次取卵巢反应性差，取出卵⼦质量差，未能配成囊胚⽽失败，第⼆ 次取卵周期开始前⼀个⽉接受针灸治疗，有两个囊胚但未能通过筛查。根据她的情况，我建议她 针药结合治疗⾄少三个⽉再⾏取卵。治疗三个⽉后，卵巢反应性明显提⾼，成熟卵⼦和胚胎数⽬ 增加，她得到⼀个正常的囊胚，她看到了希望，但⼀个囊胚不保险，她想再做⼀个周期，我建议 她三个⽉后再考虑，结果这位医⽣⾃⼰延⻓治疗时间⾄四个⽉，总共七个⽉的治疗，再次取卵获 得到4枚正常囊胚。现在48岁了，是三个孩⼦的⺟亲。这个案例提示，卵⼦胚胎质量与备孕时间 成正比，所以，对于多次失败的案例，争取⾄少三个⽉针药结合的IVF准备时间，使系统间达到平 衡状态后，再⾏取卵(或移植)会事半功倍。

5、新鲜周期移植的OHSS患者，安胎时慎⽤或不⽤某些补阳药如菟丝⼦等。 新鲜移植周期中雌激素过⾼的患者，不建议⽤补肾阳的菟丝⼦安胎，除非e2 ⽔平较低，或取卵阶 段⼀直⽤菟丝⼦，⽽患者没有OHSS倾向者。国内的IVF治疗倾向⼩剂量的促排⽅案，如上海中医 学院的童国庆教授，应⽤中药提⾼卵⼦的反应性，减少促排卵药，由于成熟卵⼦少，⻩体数量 少，需要时可继续应该⽤补阳药安胎，或根据情况增加养阴活⾎以平衡阴阳。但在美国不少地 区，医⽣普遍倾向较⼤剂量促排药，希望⼀个周期能获得尽量多的卵⼦，通常患者取卵后，雌激 素⽔平非常⾼，易出现OHSS或有OHSS倾向, 表现为＂湿(痰)热＂或＂⾎热＂等实证，此时卵巢 多个⻩体形成，通常分泌⾜够的孕激素和雌激素，所以不建议＂补肾阳＂，如果此时安胎补肾 阳，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应根据辨证，予清淡饮食加蔬菜汁以＂清热利尿＂， 平衡免疫系统以达改善着床环境和安胎的⽬的，或OHSS消退后，视情况再⽤补阳药。 

结语 作为辅助⽣殖技术的⼀个环节，针灸疗法已经受到辅助⽣殖领域的重视和接受。我们期待中药治 疗⽅法在改善卵⼦质量和⼦宫内膜容受性、预防移植后流产、提⾼IVF活产率等⽅⾯得到⼴泛的推 ⼴和应⽤。